盛紘侧过脸扫了林噙霜一眼。
让她去那就不是帮手了,是直接递扳手,这是嫌卫恕意怀孕太轻松、命太长了是不?
林噙霜这时候凑上去,纯是找事去了。
指不定又要弄出什么的岔子。
“你就不必去了、实在担心,就在房中拜拜真人,求个顺遂便是。”
林噙霜方才还担心的模样,在他背影转过拐角的瞬间,立马就收回了表情。
生产好啊。
妇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,血崩、难产,哪一样不是致命的?
到时候卫恕意要是没熬过去,一命呜呼,甚至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,那也是天意难违。
林噙霜理了理鬓边的碎发,转身往自己房里走。
是该进屋拜拜,主君让她求卫恕意平安,可她要拜的,是卫恕意这一胎,最好能一尸两命。
····
盛紘刚拐过院门,就见卫恕意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,丫环端着铜盆。
“爹爹!”明兰的声音先传了过来,小姑娘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袄裙,从人群里跌跌撞撞地跑过来,小脸皱成一团,眼眶红得很。
“你可算来了!我小娘她、她叫得好厉害……”
盛紘停下脚步,伸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。
“放心,你小娘福气好,定能平安。稳婆已经进去了?”
明兰用力点头。
“进去了,两个嬷嬷都在屋里呢,府医方才也进去看过了。”
“娘子,恕意怎么样了?”
盛紘走过去只见王若弗坐在门口的木椅上,见了他也没起身,只抬了抬眼皮。
方才刘妈妈找了半府,最后还是守在林夕阁的冬荣说官人在里面。
不用想也知道,官人这是又跑到那个贼妇人的房里去了,不过如今,
她握着后宅管家权,官人这两个月多半时候都歇在她房里,犯不着再为这点事置气。
当大娘子的,得有大娘子的体面,总揪着不放倒成了妒妇,落了下乘。
“官人来得正好。稳婆早进去了,府医刚把过脉,说卫氏胎像稳着呢,就是胎孩儿大了些,但这两个月养得好,定能顺顺利利生下来。热水我让厨房一直烧着,该预备的都妥当了。”
说着,她瞥了眼一旁焦灼的明兰。
“你也不是头一回当爹了,快坐下吧。你进去又不能帮忙生,安生在这儿等着就好。再说卫氏是生过孩子的,又不是头胎,不用这么大惊小怪。女人生孩子,哪有不走这一遭的?明丫头,过来跟我坐,别总缠着你爹爹、搅的他心烦。”
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,示意盛紘坐下。
盛紘坐下,王若弗虽然性子直了些,却没什么坏心眼,做事都摆在明面上,不像林噙霜喜欢藏着掖着、背地里搞小动作。
论管家的本事,她也比林噙霜让人放心得多。
他伸手将明兰抱到腿上,小姑娘身子还在轻轻发抖。
产房里不时传来卫恕意压抑的痛呼声,一声比一声高。
明兰竖着耳朵听着,脖子伸得老长,小手紧紧抓着盛紘的衣襟。
“爹爹,我好怕、小娘叫得好吓人,我想进去看看她。”
盛紘将女儿搂得更紧些。
“乖,就在外面等。你进去了反而会乱了稳婆的手脚,帮不上忙。有嬷嬷在里面守着,你小娘一定没事的。”
此时产房内,炭火烧得正旺。
张妈妈守在床边,一边给卫恕意擦汗,一边帮稳婆递着东西。
小蝶拎着铜壶铜盆,匆匆往厨房去了。
稳婆跪在床前。
“小娘,再加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