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,消息宣布了一整天,赤焰山上竟然没有一个教众收拾行李离开。
赤焰山的一草一木,都留着他们的记忆;山间的每一处洞府,都藏着他们的过往。
这里是他们的根,是活了一辈子的地方,怎么可能说丢就丢,说走就走呢?
所有人都守在自己的住处,默默望着巍峨的山峦,眼神里充满了眷恋与不舍。
另一边,张明明知道这事后,也站在山顶想了很久。他本来觉得解散是最干脆的办法,可现在看,这么简单的处理,显然想得不够周到。
玄火教的人,上到长老,下到普通弟子,就连周围住的山民,几乎个个都会毒功。
就算是最基础的用毒手法,对普通人也是致命威胁,对武者也能造成不小的麻烦。如果任由这些人散到外面去,万一有谁心术不正,靠着毒功胡作非为,肯定会在外面惹出大乱子,到时候就难收拾了。
这正是张明明心里最放不下的隐忧。
仔细考虑了一整夜,张明明再次找到老司礼,把自己的担心毫无遮掩地说了出来。
听到张明明的话,老司礼手里的烟斗猛地一顿,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。
他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利害?玄火教上下上千人,加上附近山民,几乎人人懂毒。
他们从小修炼苗疆的蛊毒之术,这些本事早就融进血肉里,根本不可能轻易丢掉。
如果真怕这些人出去惹事,那摆在前面的路,似乎只剩下斩草除根这一条了。
老司礼慢慢抬起头,混浊的眼睛看向张明明,眼中闪着复杂难辨的光,有试探,也有决绝。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:
“张先生,若是……若是您真担心这事酿成大祸,那不如就……斩草除根吧!免得以后留下没完没了的麻烦!”
这话一出口,屋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,一股冰冷的气息悄悄蔓延。老司礼的目光紧紧锁住张明明的脸,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杀意的痕迹。
张明明看了老司礼一眼,脸上慢慢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,却没有马上说话。他就这么静静瞧着老司礼,目光平静却像深潭,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穿透力,看得老司礼心里发毛,后背渐渐冒出冷汗,手指也不自觉地蜷了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,张明明才缓缓开口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怀疑的肯定:“屠老,不用拿这些话来试我。张某说过,我不是嗜杀的人,更不会干赶尽杀绝、断人后路的事。”
“就算这些人身怀毒功,懂得蛊术,只要他们安分守己,不主动出去祸害世间,张某就不会动他们半分杀心。”
听到这话,老司礼脸上立刻泛起一阵尴尬的红色。他赶忙站起来,对着张明明深深鞠了一躬,语气里满是抱歉:“张先生别见怪,是老夫糊涂了,用小人的心思揣测您了,请您千万别怪罪!”
行完礼,老司礼又忍不住急切地问:“不知道张先生打算怎么安置我教的这些人?还请先生明说。”
他心里其实比谁都不愿意看到教众流落在外。毕竟教众里良莠不齐,什么样的人都有,要是有人出去仗着毒功横行,最后肯定落个没命的下场,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。
张明低头想了想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,随后扬了扬眉,说出了自己的安排:“这样吧,玄火教不用解散了,但要改一个全新的名字,和过去彻底分开。”
“另外,我会在赤焰山派一位监察使。这人代表我办事,负责盯着新教派的所有事务,不管大小,都要直接向我报告。屠老觉得这样行吗?”
老司礼听了,眉头微微皱起。他低下头,默默点着了手里的烟斗,烟丝燃烧的滋滋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楚。他活了这么大岁数,心里明白得很。
张明明